黎央盛廷予全文免费阅读_ 黎央盛廷予精彩章节未删减版
盛廷予抿紧了双唇,转身朝着护林站走去。
黎央看着她的身影,带着点倔强,带着点坚韧,明明瘦削,却又仿佛能扛起很多。 他大步跟了上去。 回到护林站,盛廷予来不及换衣服,站在屋檐下,她从背包里掏出手机,在工作群里发信息,“大家都平安回到护林站了吗?” “回了,刚回。夏雪还想等雨停,被我硬拽回来了。”何恒轩飞快的回复。 胡家磊作为项目负责人发出提示,“今天大家都呆在护林站。明天也要雨停了才能进山采集数据。” “好的。”夏雪回复。 过了好一会儿,张强和谭莉莉回复“ok”。 盛廷予放下手机,这才注意到黎央正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,望向远处的天际。 “边总,你和袁助今天回去吗?” 黎央看向她。 盛廷予转回目光说,“大雨路滑,开山路恐怕不安全。” 黎央微垂了下眼眸,闪过一丝浅淡笑意。他点了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 冲锋衣上挂满水珠,盛廷予伸手拍了两下,林班班长在厨房门口招呼他们进去喝点热茶。 疼痛并没减弱,盛廷予不想被人看出不舒服,强撑着道谢,说自己去换个衣服再来。 黎央觉得她嘴唇发白,面色看起并不是单纯的疲倦或受冷,但又觉得她似乎并不想被关注。 黎央注视了她好一会儿,终还是不放心的问,“你怎么了?” 盛廷予随口应道,“有些冷。” 她冲着黎央勉力笑了下,把冲锋衣帽口收紧,冒雨冲回住处。 林班班长招呼黎央,“边总,快进来喝点热茶,外面太冷了。” 山里一下雨,气温就断崖式下降,阴寒冷气直刺入骨。 黎央看着盛廷予跑进屋关了房门,他在屋檐下又站了好一会儿,才转身进去喝茶。 “边总,坐。”林班班长将一大杯热茶递给他。 黎央道谢接过,滚烫的茶水透过陶瓷杯传递出热度,袅袅热气升腾。 黎央麻烦班长找了盖子,给盛廷予送了杯过去。他觉得直接敲门有些冒昧,把热茶放在门边就折返,只发微信告诉她开门取。 他听林班班长闲聊,时不时搭句话,注意力却都关注着盛廷予那边。 喝完一整杯茶,盛廷予依旧房门紧闭,静悄悄的。 黎央看了眼时间,向林班班长说了声抱歉,握着手机走出去,站在屋檐下打给袁林。 “事情办完了吗?”黎央问。 “是的,边总。三组都去了,物资和其他事情都安排妥当。”袁林汇报工作,历来简短精悍。 多年默契,黎央也不再过问细节,“嗯。你现在在哪儿?” “返回路上,五分钟后到达。” “好。” 黎央挂了电话,他看了看手机时间,今天国内头部资产评估所老板从北京飞来重庆,商谈进一步合作事宜,他最迟也得立即启程返回主城区了。 袁林果然在五分钟后赶到,他撑伞过来找黎央。 盛廷予吃了止疼药,小憩了一会儿,精神稍好,也抱了茶杯过来。 几人围桌坐下,黎央拿过热水壶添热水,袁林立即接了过去,将盛廷予面前那杯冷掉的茶水换成热的。 黎央交代袁林暂留林场两天,搞好林场数据采集的后勤工作。 袁林跟着黎央年头久,素来知道他每一项指令背后都有深意。 其实他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,若真要理论,与北京方商谈合作的工作,恐怕更需要他的参与。 袁林看着盛廷予,觉得她脸色确实不太好。 他略一思索,就明白大概。黎央真正的目的,恐怕是想让他照看盛廷予。 他想了下带的行李,点头说“是。”又丝毫不露的说,“我会尽全力协助苏经理工作。” 黎央听懂,微微点头。 “边总,你要赶回去?”盛廷予关心的点却在另外的事上。 窗外已是暴雨如注,这样的天气就是在市区行驶,也诸多安全隐患,更何况是开山路。她心底隐隐有些担忧。 “等下我开,问题不大。”黎央多年自驾旅行,塌方道路,悬崖边开凿出的石子路,雪地,泥泞地,他都有丰富驾驶经验。 盛廷予看着黎央,她有些微怔,想了想问他,“边总,有重要会议?” “嗯。”黎央淡淡应了声。 盛廷予将隐忧收起,从她加入基德那天起,她就知道她所选择追随的老板,绝不会因为一场暴雨就放弃公事。 黎央见盛廷予不再吭声,他起身吩咐袁林,“今天雨下得太大,明天进山注意边坡泥石滑落。” “是,边总。我和苏经理会多注意安全。” 黎央点头,他深深的看了盛廷予一眼,“盛廷予,让胡家磊在群里提示暴雨后作业风险。” “好。边总。”盛廷予看着他,又低声说了句,“你放心。” 黎央转身走进大雨中,疾步走向停在护林站外的那辆越野车。 他坐进驾驶位,握着方向盘发动引擎,将雨刮开到最大,却久久没能踩下油门。 雨刮快速的一下又一下,在苍茫的雨幕中,刮出一小片短暂清晰的天地来。 黎央看着眼前的世界,模糊和清晰不断交替。 他发微信给袁林,“关注下盛廷予身体状况。” 袁林飞快回复,“是,边总。” 黎央轻踩油门缓缓驶离了护林站。 他从后视镜中回眺,却只有苍茫一片,什么也看不真切,犹如他此刻的心情,像是迷雾一团。 第二日,天光放晴,阳光明艳艳的挂在天空里。 休息一晚,盛廷予气色已基本恢复正常,袁林见着放心大半。 他不敢掉以轻心,采取紧贴策略,借协助工作之名,跟着盛廷予一起进山采集数据,又一同回到护林站伏案工作,再一块赶往下个林班。 盛廷予却有些意外,她本以为林场条件艰苦,袁林在这里呆一日便可回去交差。她没想到,他竟然打算在这里工作到采集结束,和大队伍一同返回。 忙碌几日后,各组还剩最后一个林班数据待采。 这天晚饭后,两人趁天色未黑,围着护林站散步。 盛廷予问袁林,“你几天都没在公司,你手上的事谁接?毕竟你靠邮件和电话只能处理部分工作。” 袁林和盛廷予隔着一个身位,他拿捏好这不疏远也不亲密的距离,说,“我的工作不好交给别人,要么先压一压,要么边总去沟通、处理。” 盛廷予有些惊讶,黎央日常事务繁忙,他怎么还有时间匀给多出来的一摊事? 问话到了嘴边要出口时,盛廷予又隐隐觉得不对,若说黎央将袁林留下,是要给大家搞好后勤,他应该轮流呆在各组才对。 盛廷予再想这几日,除了回房睡觉,袁林几乎都跟在她左右,他既不参与也不干涉林场数据采集工作,只对盛廷予在林场的生活和健康状况关心颇多。 盛廷予稍稍琢磨,难免猜测暴雨那日,黎央察觉到她不舒服,让袁林留下来看顾她。 盛廷予不想过于敏感,但大家都是成年人,太多情绪根本无需说出口,就能被清晰察觉到。 想了想,她试探袁林,“袁助,其实你完全可以回去。” 袁林微欠了下身回答,“我都是遵照边总指令工作。” “那你还去别的林班看看吗?” 袁林不动声色,慢慢将目光转去前方小径,声色不变的说,“边总没有这样指令。” 袁林知道盛廷予在试探他,他只回答面上的事实,至于盛廷予私下要往哪个方向去猜测,那就是盛廷予的事了。 盛廷予沉默着往前走,也不再问。 她基本能确定,袁林留在林场,绝不仅仅是保障后勤,更多是代替黎央照顾她。 盛廷予不知黎央心思从何而起,她只清楚知道,自她在重庆资产评估圈掀起大风大浪之后,基德已经成为她拼搏事业的关键平台,这个圈子里,人人都盯着她看,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,她容不得任何因素阻碍她的事业发展。 虽然黎央是位好老板,也是位工作上的好搭档,但是她只见到过工作上的他,对生活中的他一无所知。 同理,黎央所熟知的盛廷予,也仅仅是工作中的那个她。 她不想赌上自己前途,去试两个人的世界是否合拍。 心思转到这里,盛廷予漠然想起清吧里,隐隐绰绰的灯光下,黎央站起来,眼眸沉沉,跟她说,“盛廷予,我的王国里,其实有你。” 这句话依稀回荡在耳畔,紧接着回忆连根拔起。 她乍然想起初见面时,在洞子火锅店,他的清俊冷淡;再到黎明破晓前,她打算接基德的 offer,打过去那通电话时,他淡然的声音;还有他们去往苏州出差,肩并肩走在夜色里,江南温柔的灯光游荡在潺潺的溪流上,那种忽明忽暗的感觉,一如那时候黎央给她的感觉。 盛廷予从来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,她不知道黎央对她的情感在过往时光哪一刻发生了变化。但她此刻格外清醒,黎央那样优秀的人,永远是任何事物的掌控者,他是一个闪闪发光到可以让人轻易动心的人。 可她已经过了对感情茫然的日子,爱之于她,很简单,在一起时候疯狂燃烧,分开的时候,各自为自己的人生前途往前冲。活得自在就行。 她享受林乐辰带给她的世界,想到此,盛廷予轻轻笑了一声。 大概世人都和袁林一样,以为郎才女貌,男帅女靓,就该是最登对的璧人,这好像是所有电视剧和爱情小说,都在给女孩们造的梦。 但盛廷予早过了做梦的阶段,外貌和能力决定吸引力的保质期长短,但一段感情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抛去所有社会地位、身份、职业,单纯作为一个人,是否合拍。 袁林微微侧身,问盛廷予笑什么。 盛廷予说,“袁助,你那份心思压下去吧,不用给你老板做助攻。” 袁林笑,“苏经理,我没那份闲心。边总交代什么,我奉命行事,他是我老板。” 两人漫步在草地里,夕阳坠在山顶,金灿灿的。 两人不由自主坐下来,山风从高山之巅吹下,带着凛冽的草木香。 这种惬意的感觉,让袁林话不自觉多了起来,“盛廷予,你觉得黎央人怎么样?” 盛廷予席地而坐,把玩手里泛黄的细草,“我和边总所有交集,都是在工作上,遇见他作老板,是我在事业上天大的好运。” 盛廷予现在隐隐还会想起,那时在信通因为没有晋升而动怒的自己。时过境迁,她现在在基德一直往高处走,回想那时候,是在亲眼俯视过去的自己。 为那时候拼死拼活的自己,不值得。 “袁助,你清楚在重资产评估领域,女性本来就少。这个行业对于女性的需求少,并不是因为歧视,而是本身的职业性质。” 盛廷予说,“我在信通,拼死拼活五年,我理所当然以为会晋升合伙人,可是并没有。我那时候以为程总,只是因为我是女人的身份,才让我一直只跑前线。” 袁林目光落在夕阳上,正前方清晰的山棱之上,托着一轮橙红的太阳,一点点下移。 “程安明吗?”他问。 盛廷予声音平静,“是,我师傅。我以前怨过他不公,可是后来我想过,哪怕是换做其他任何人,只要有权决定我职场的上限高度,都会做出和程安明一样的选择。” “有些是因为我是女性,有些是因为我的性格,本身不适合坐在管理位置上。我进基德,带了自己的团队,捧自己员工做项目,很明显我不擅长管人,只适合做事。” “别人只看到的我,就是当下的我,那么我的一切就止步于此了。但边总不一样,他给了我无限可能,也愿意在我身上放筹码豪赌。” 盛廷予转头向着袁林,“袁助,于公,边总是我的贵人;于私,我对黎央没有任何了解,不做评说。” 袁林静了片刻,才温声问,“我在公司楼下见过你男朋友几次,你们在一起很快乐,让我一瞬间以为你们还没出校园。” 盛廷予想起林乐辰,各种时刻的林乐辰,可爱的,生气的,飙车时的,睡觉时的,甚至是在亲吻时,她偷偷看到的林乐辰,温柔明媚,如一股冲破天穹的阳光笼着她。 她说,“是啊,和他在一起就是很开心,感觉所有事情在见到他以后,都变得微不足道了。” 袁林侧过头静静看着盛廷予,夕阳的金光洒在她脸上,她噙着笑,连带着身上的那种飒和决然,都变得温柔起来。 他涌到嘴边的话,最终没有说出来。 两个人被夕阳围着,被山风吹着,视线所及都是满目苍茫和摇曳的草木,连人的心都跟着松弛起来。 袁林想了片刻,还是轻声问,“苏经理,你 27 岁了,想过结婚吗?” 盛廷予想都没想,“想啊,我 7 岁就想结婚了。” 话说出口,盛廷予忽然变得警惕起来看向袁林,“这个问题,如果是对公的话,就是假话;私下说的话,是真的。” 然后,长久沉默。 两个人看着旷野的风光,起伏的山峦,金光镶边儿的大片大片的晚霞,还有脚下被风拂向一边的野草,犹如涌动的黄河水。 袁林没说话,似乎沉浸在这种自然的风光里,甚至直直躺在草地里,惬意的哼起歌来。 盛廷予也知道他就是随口一问,袁林这人,虽然工作起来雷厉风行,公事公办,私下的话,是一个很好的朋友。 好一阵子,袁林忽然问,“苏经理,你想过和他结婚吗?” 盛廷予乍然一惊,回过头看向袁林,似乎有些不解。 袁林再问道,“你想过和你现在的男友结婚吗?” 盛廷予忽然被问住了一般。 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严肃的事情,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的明天,就是和林乐辰永远和现在一样,自由洒脱,开开心心的走下去,哪怕一辈子。 袁林脸上绽出明媚的笑,他站起身来,低头看着盛廷予,“苏经理,你若没想过,那么边总就有机会。” “十足的机会!” 盛廷予无法理解袁林的笃定,但是她似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,如果她和林乐辰结婚,她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。 袁林一边转身往回走,一边跟落在后面的盛廷予说,“苏经理,你现在拒绝边总,只是因为你没有了解过他。” “可你师兄于海洋,哪怕是退出基德,他有说过边总一句坏话吗?” 袁林站定转身,目光定定地投向远方,神光从容,“盛廷予,我认识边总十年了,你只要回头看,你会发现他的好。” “于公于私,他对你,一直都是例外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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