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宴当晚,我盛装出席。
作为一个合格的妖艳贱货,这种时候当然不会老老实实自己坐着。
我柔弱无骨地靠在萧祁怀里,眼神戳着桌案上的糕点。
“陛下,啊——”
余光瞥见有几个老臣已经没眼看地扶额。
偏萧祁浑然未觉似的,拿了一块喂给我吃。
还眉眼含笑地给我擦嘴角:“清清真顽皮。”
真顽皮……清清……
噫~~~鸡皮疙瘩掉一地。
“你敢给孤掉一个试试?”面上温柔的一批,心里却在冷声警告我。
我:“陛下,一定要这样吗……”
我看我那最爱面子的爹,脸都要红成猪肝色了。
“你还在乎你爹怎么想?”
“不在乎不在乎。不过陛下,您可是答应了的,会安排好我小娘。”
“君无戏言。”
我娇声开口:“陛下,臣妾给您倒酒。”
支起身子,给萧祁倒了杯酒,正要妖妖娆娆地喂给他喝,转眸瞥见角落里坐着的青衫公子。
心脏瞬间被击中。
呜呜我的白月光……
“何为白月光?”萧祁在心里问我。
我:……
“没什么……”我悲痛地把酒杯送到他嘴边,“反正我的牺牲可太大了,陛下应该再应许我一件事!”
“苏清清,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好吧……
我笑吟吟地靠在萧祁怀里,萧祁也笑吟吟地搂住我。
唔……这样好像秘音传话啊,跟仙侠世界似的。
“何为仙侠世界?”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“回去再跟你算账!”
萧祁突然掐住我的腰:“现在,去挑衅高银霜。”
高……高银霜?
高贵妃?
我瞥一眼坐在首座威风赫赫的丞相大人。
当着人家爹的面?
“要不还是直接鲨了我吧……”
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不……我……我去!”
真不能怪我怂。
我活了两辈子,第一辈子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。
要说物质上吃过多少亏,倒也没有。
只是不管是我爸还是我妈,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:
“你就忍一忍不行吗?你就让一让不行吗?他是你弟啊!”
要么就是说:“你要乖一点,别给家里惹麻烦,别给你弟惹麻烦。”
从小的洗脑式教育,导致我骨子里就怂。
碰到麻烦能躲就躲,看到不好惹的人,恨不得立马变身鹌鹑,假装自己毫无存在感。
那一辈子我最终死在车轮底下。
那天是我弟大学入学。
我提前看好路线,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。
我妈和我弟跟在后面。
过马路的时候我还在琢磨待会儿带他们去哪里吃饭。
我妈突然朝我吼:“苏清清!你就不会看着你弟吗!”
我回头,原来是一辆车正好擦着弟弟开过去,幸亏我妈把他往后拉了一把。
我正想解释,嘭——
落地的时候看到我妈惊慌的眼神,居然也不觉得疼,就想说一句:
“嗳,你终于看到我了啊。”
到了这辈子更不用说了。
出生你的阶层就定好了。
我一直被小娘耳提面命要忍,要让,要讨好。
讨好嫡姐,讨好主母,讨好自己爹。
讨得不好我自己没所谓,但受苦的是小娘。
这辈子的小娘是一心一意对我好,我舍不得她受苦。
所以现在要我挺起弯了两辈子的脊梁,去理直气壮地给人找麻烦,我……
我腿软。
“出息点。”萧祁的声音响在脑海,“孤给你撑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