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景航:“那以后上课前我都帮你充好电,好不好?”
最后这三个字被他压得有点低,似乎是怕她不同意,有些小心翼翼试探。
姜绾浅浅笑了下,桃花眼弯成了月牙。
“那就谢谢你了。”
唐景航深深呼出一口气,她没有拒绝,开心地仿佛血液都在沸腾。
“不客气的。”
接下来,一周的时间内,唐景航都坐在她旁边,上课前帮她充好电,下课了她趴在课桌上睡觉,他又帮她拿出去到走廊外面充电。
凉飕飕的风簌簌吹过走廊,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,甚至还觉得非常甜蜜。
和她不再是陌生人了,而是能说得上话,还加了好友的朋友了。
两人坐得很近,偶尔还有些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,都会让他血液沸腾。
每天都像是踩在轻飘飘的云层上似的,特别梦幻,梦幻得有些不真实。
姜绾也将没课的时间一分为二,一半用来和蒋南周吃饭、看电影、看他锻炼,另一半用来和宋九渊约会。
偶尔准备一下自己的元旦独舞。
又是一个下午,唐景航按照惯例坐在她旁边,递给她一个暖手宝。
姜绾伸手刚想拿,被人截胡了。
她抬头,一个长得很熟悉的男的一脸幽怨。
“姜绾,别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,还和别的男的走那么近,你不觉得对不起蒋哥吗?”
她想起来了,这是陈昂,那个她谈了没多久就分了的男朋友。
她将他手里的暖手宝抢过来,“怎么?同学之间互相关爱不行吗?轮得到你多管闲事吗?”
姜绾浅浅笑了下,眼睛里藏着得意的娇憨,毫不留情戳破他。
“还是你吃醋了,你还喜欢我?”
“没有,别胡说,我是为蒋哥抱不平。”陈昂立马否认,似乎是被人戳破心事,脸有些泛红。
正巧面前的女孩儿还轻轻笑了下,笑声里有着丝丝的嘲讽。
陈昂脸色黑了黑,他应该知道的,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女,当初和他谈的时候,和那些外校的男人天天黏在一起。
他知道姜绾这人道德底线很低,就算他把喉咙说破,对方可能也懒得回他一个标点符号。
于是他转移目标,朝坐在她里面的男生开口:“唐景航,她有男朋友知道吗?”
唐景航点了点头,“所以我还没开始正式追她。”
陈昂被气得够呛,撂下一句狠话。
“那就别逼我告诉蒋哥。”
姜绾一脸无所谓,和蒋南周也谈了好几个月了,确实有些腻了。
她看向前方坐得板板正正的陈昂,当初和他谈的时候,一方面是发现是本班的人立马分手,另一方面,也是觉得他无趣,此刻倒是觉得有点意思。
这种男人,越是端着,越是禁不住撩。
只要她稍稍勾勾手指头,什么道德,什么脚踏两条船,什么不可以,那些引以为傲的东西,终会被击溃的面目全非。
可惜了。
她从不吃回头草。
周五下午的时候,操场里,暖黄光线落在人身上,暖烘烘的。
姜绾坐在长椅子上听歌,离元旦独舞只剩下几天了,她还没敲定好曲目。
突然一道身影笼罩而下,她抬头,唐景航呆呆憨憨的模样出现在眼前。
他坐在旁边,轻声问:“坐在这里干嘛?”
“听歌。”
“好听吗?”
姜绾唇角轻勾了下,摘下一边耳机递给他。
唐景航抿了抿唇,有些紧张,接过耳机,塞到自己耳里。
阳光洒下,他在和她听着同一首歌,感受着同一种情绪,连空气仿佛都是甜的。
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,陈昂旁边站着用力攥着铁格子的蒋南周,他视线紧紧盯着坐在台阶上的两个毫无缝隙的身影。
手臂青筋毕现。
“多久了?”
陈昂叹了口气,“两个多星期,她都和那个男的走得很近。”
看了几眼,蒋南周像是终于妥协般,视线移开,低头睫毛轻轻颤了下,转身往外走。
陈昂惊呆了,跟上他的脚步。
“不是,哥,你打算就那么忍着那个渣女?不分手吗?不上去质问她吗?就这么走了?”
蒋南周眉头皱了下,脚步顿下。
“分手?”这两个字似乎刺痛了他,气极了,说什么话也就毫无顾忌了。
“你就那么想让我跟她分手,给你腾位置?”
“哦,我忘了,她从来不会和任何一个前任复合,所以你没机会了。”
陈昂嘴巴微微张了张,“哥,你说什么呢?我和她早就分手了,我是想让你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,她根本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,这个女人没有真心的。”
“而且,她还他妈的特别端着,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就只牵了下手,其他的我们可什么都没做。”
蒋南周轻轻笑了下,有些得意,语气里有些嘲讽。
“是吗?那我们不一样,她会亲我,抱我,我们还会做更多更亲密的事情。”
他越说,越能看到陈昂眼里隐藏着的一闪而过的嫉妒和暗淡神伤。
原来他才是那个大冤种。
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,他像是捡到了一个天大的宝贝一样,什么都听她的,牵一下手都觉得很满足。
看着蒋南周离开的背影,他算是明白了,那个女人就是有那样的魔力,能让男人甘愿蒙在鼓里,甘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。
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。
-
操场台阶上两个身影靠得越来近,姜绾也不戳穿身旁小男生这点心思,依然在很认真选歌。
突然,她的耳机因为他的动作掉落,她伸手想要去捡,正巧碰到他同时去捡的手。
她指尖握着他的手,两人目光对接。
他眸子闪了闪,眼里全都是她的倒影,喉结轻滚了下,缓缓靠近。
姜绾看着越来越近的唇,唇角轻轻勾了下,没闭眼,也没拒绝。
越来越近,近到咫尺可闻。
“啪啪啪”几道剧烈的声响,唐景航慌张松开她。
两人朝着声响的方向看过去,宋九渊一张黑着的脸踩着格子往上,欲要翻过几米高的铁栏格子。
姜绾脑中警铃大作,这祖宗怎么会突然来她学校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。
“我男朋友来了,你不想死的话,赶紧走。”
唐景航脸色十分惊慌,爬着起来,撒开腿往后面跑。
宋九渊身手敏捷翻过来,朝那个男人逃跑的方向追,上了台阶之后,却发现连他身影都看不见了。
他舌尖顶了顶后槽牙,气得肺都在疼。
她好几天都说忙,两人最近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,他有点想她了,就想着来她学校转转,兴许能遇到呢。
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,还真能遇到!
转身看向一脸平静的女孩儿,咬牙切齿道:“这就是你说的忙?!”
“他是谁??”
姜绾将耳机收起来,想要挽他的手,却被他躲开。
她嘟了嘟嘴,“普通朋友而已呀,你那么生气干嘛?我们又没做什么。”
宋九渊舌尖顶了顶后槽牙,轻笑了声,语气有些嘲讽。
“还没做什么?都快要亲上了,还没做什么吗?”
“要是没点鬼,他跑什么?”
他抓住她双手手臂,愤怒得无以言表,“你告诉我,他跑什么?”
姜绾手臂被他抓得有些疼,眉头轻轻皱了下。
谈过那么多男朋友,他真是脾气最暴的那个。
换做别的男人敢这么对她,早就分了。
但是最近嫂子找他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,两人好像还在偷偷密谋着什么。
她眼睛眨了眨,灵动得很,“那不是看你凶神恶煞的过来,他又对我有意思,刚刚还想泡我,心虚嘛。”
“他对你有意思,想泡你,你他妈不懂得推开是不是?还和他共用一副耳机。姜绾,你挺行啊!”他一字一字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。
刚刚转到操场的时候,看到那个男人动情的想要吻他面前的女孩儿,他还想移开视线。
结果仅仅依靠背影,他似乎就能确定那个女孩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。
这个认知,让他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攥住,手瞬间紧握起来,骨节都微微泛白,气极反笑,一脚朝着铁栏踹去。
他想起之前的那个看到的那个吻.痕,脸色更沉了些,漆黑的眉眼压着翻涌的情绪,眼底的怒意,像是狂烧的火焰。
“和他到什么程度了?!”
姜绾没被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过,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,她忍耐下想要发脾气的冲动,软着嗓音开口:
“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嘛,你就来了。宋九渊,我不喜欢他,我只喜欢你的,我和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,没有任何一点过界的,不要生气了,好不好?”
她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襟,眨了眨眼,双眼潋滟,蒙着些水雾,看上去娇艳欲滴,嗓音更是软糯。
“宋九渊,你别这样,我害怕。”
像极了是橱窗里的洋娃娃,骂不得,打不得,怕碎了,只能当作珍宝般呵护。
宋九渊一口怒气没处发泄,踹了一脚旁边的木桌,桌子被踢翻,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姜绾吓得赶紧撞进他怀里,抱着他腰,抽泣着声音。
“对不起嘛,下次我离他远远的,宋九渊,别生气了好不好,我真的害怕。”
这次她不是演的,确实有些害怕。
他暴怒得像是一头雄狮,那眼神,似乎要将她慢慢剥开,再吞并。
“和他真的没什么?”宋九渊压抑着声音,再问了一遍。
姜绾捣鼓着点头,“真的真的!”
和唐景航之间确实没什么。
也幸亏他撞见的是唐景航,要是蒋南周,那绝对就说不清了。
两人可能会打起来。
看来以后要注意些了。
不然迟早得翻车。
宋九渊绷着的脸部线条缓和了些,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。
夕阳西下,黄昏时刻,阳光稀稀落落铺在两人身上,像是铺了层蜜般。
“姜绾,你知道我在我学校最出名的是哪点吗?”
她眨了眨眼,他的脸在柔和的光线ʟʟʟ下显得更为精致,像是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,令他整个人更加迷人。
她几乎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。
“美貌吗?”
他摇了摇头,看向她,双眼紧紧锁住她,一只手握着她手臂,另只手紧握成拳,手背上的青筋暴起,昭示着男人拼命忍耐着的戾气。
他可以相信没什么,但她边界感未免太低了。
眼见为实,他真真实实看到了她和一个男人坐得那样近,共听一副耳机,那个男的还动情的想要吻她。
两人亲密得仿佛一对情侣。
他传统得要命,认为情侣之间就应该绝对的忠实,连和异性多说几句话都是罪过。
他忽然笑了下,嗓音喑哑,像是警告,从牙关里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。
“是报复心强。姜绾,记住了,我宋九渊不是任人欺负的人,你要是敢骗我,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。”
姜绾不自觉咽了下口水,腿都不自觉软了下,被他扶住才不至于跌倒。
她睫毛轻轻颤了下,不敢看他。
“知道了,宋九渊,你别那么严肃行不行啊?”
千-刀-万-剐。
她好想骂人啊。
有什么大不了的啊。
但她不敢。
她好害怕。
呜呜呜。
早知道不招惹他了。
而且,这就千刀万剐了,要是知道了,从一开始就是她在算计他,那该怎么报复,下地狱吗?
呜呜呜。
心里慌得一批,表面上依然要风平浪静。
“公开吧。你妈妈生气的后果我来承担。”宋九渊指腹轻轻帮女孩儿擦了擦眼泪。
吓了几句就哭了,胆子这么小,谅她也不敢骗自己,想来只是小姑娘边界感太弱了些,只要公开,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,那些男人是不是就会有所收敛些。
闻言,姜绾倒抽了一口冷气。
“别呀。我已经在给我妈妈做思想工作了,等到过完年之后,我们就公开,好吗?”
宋九渊眸子暗了暗,他发小时染,现在已经面临逼婚的地步,陆北宴那个男人迫不及待要和她领证结婚,将她永远圈在别墅里,做他的金丝雀。
她慌得只想逃,最近,他在帮她谋划,怎么从陆北宴身边逃走,正是关键时期。
公开的话,姜绾妈妈要是找上来,确实是一件难缠的事。
想到这,他没再坚持。
“行。但你要和其他任何一个男的注意分寸,知道吗?怎么可以和一个普通异性朋友共同耳机呢?”
姜绾点了点头,“知道了,下次不会了。”
她的眸子像小鹿一般灵动,眨了眨眼睛做可怜状。
“分界感,懂不懂?”宋九渊实在太生气了。
看着女孩儿懵懂的眼神,他忍不住再次叮嘱。
“离那些想泡你的男人远点。”
“知道吗?”
姜绾又乖巧着点了点头,头埋在他怀里,暮色四合,天色渐渐暗了起来。
她长得太招人了,招人得他无时不刻不在克制自己的.兽性。
何况那些男人。
“那我不能有男性朋友吗?”天色暗了起来,操场上人不多,谁也看不清谁。
姜绾抱着他腰,下巴抵在他胸膛上,眼睛里是洁白无染的干净。
宋九渊几乎下意识就要说,对,不能有,一个都不能。
他被自己这种想法激灵了一下,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小气。
三观使然,令他不得不口是心非。
“可以。但是记住一句话,男人脑子里装的东西,比厕所还脏。”
姜绾:“……”
这不是变相告诉她,最好别有异性朋友吗?
“那你呢?你也是吗?”
宋九渊喉结轻轻滚了下,目光炙热,眸子骤然锁紧,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后脑勺,重重吻了上去。
急切而汹涌,仿佛所有的克.制都要在此刻崩解。
只有强.烈而澎.湃的占有欲。
姜绾承受不住,脚步不自觉往后退,直到后背抵上一堵坚硬的墙,退无可退。
她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,快要将纯白的衬衫揪出花样。
紧接着,他又低头。
咬上.她颈上白皙细嫩的肌肤,直到操场上啪的灯光全都亮起来。
他才松开她,漆黑的双眼紧紧锁着她,眼瞳漆黑,呼吸纷乱。
炙热的目光里仿佛跳动着火焰。
“姜绾,我也是男人。”他嗓音低沉难耐。
“可……可是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