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小侄子蹒跚学步的时候,某日我正跟嫂嫂在院子里拿着布偶逗弄他,便见小厮们形色匆匆的去往前院,我权当来了什么贵客未曾在意。晚点娘亲便告知我我说沈将军上门提亲并劝慰我认真考虑。是的,我上半年已过及笄之礼,有人上门提亲也是意料之内,但这个沈将军却是从未耳闻,爹爹都未曾打过交道,还是通过老友多方打听才确认将军家世清白简单,算的上是个好归宿。
嫂嫂问我是否合意,我并不知道。一来素未谋面,无从判断,二来当今女子深居简从,闺阁女儿更是鲜少抛头露面,识人不多,没有参照。只得相信爹爹和娘亲,遵从当今父母之命的旧例,应允之后,安心待嫁。我并非对未来的夫君没有好奇,只是无奈没有门路,无法探知,只得安慰自己就当开个盲盒,说不定会有惊喜。即使是惊吓,依仗爹爹、娘亲和兄长对我的宠爱,我又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开挂姑娘,还能让自己受委屈了不成。
又是一年冬月,也是我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节。婚期定在了四月,节后娘亲便开始操办起我的嫁妆。上元节灯会,小侄子吵着兄长嫂嫂要去看花灯,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去当夫妇二人的电灯泡,赵安就很合时宜的出现了,我也就毫无心理负担的跟着赵安出了门。小侄子拉着嫂嫂的手一路蹦蹦跳跳,兴奋异常,兄长则注意着周边人群,保护着娘俩,我和赵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,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落寞,不似往日爽朗。
“对了,安哥哥,我还没有谢过你送我的及笄礼,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颗的夜明珠,要花不少银子吧。”我挑起话头
“嫣儿喜欢么“
“当然喜欢,安哥哥知道的,嫣儿可是小财迷呀“
“喜欢就好,我原本搜罗了很多稀奇的玩意儿,可惜……”
“嗯?”
“没什么。”他看着我的视线突然转开,让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儿
沉默了一会儿,他又开口:“嫣儿可喜欢自己的亲事?”
“我也不知道,只是娘亲和爹爹觉得适合,我便应允了。何况嫁与谁可能都一样吧”。反正是没可能自己去遇见和选择了,我心里想着,不甚在意的说着
“都一样么……”他喃喃自语
“我若过的不好,安哥哥可记得要来接济我。最好是直接现银接济,这样一旦那个什么将军对我不好,大不了还可以卷铺盖走人,自力更生呀”
“……好”他明显被我的话说愣了
“不少于一千两哦”
“嗯,我一定让你衣食无忧“他略显郑重
“好啦,跟你开玩笑的,相信我,我这么活泼可爱,有谁会不喜欢呢“
“也对,有谁不喜欢呢……“他又沉默了
我们不经意间已经走到了灯会热闹地区,各色花灯,各式姑娘,街上人头攒动,很是热闹。花鸟风景,动物人像,应有尽有。我看着每一个都很新奇。最终我挑了一个兔子灯,爱不释手的拿着,彷佛孩童般快乐,说起来,这还是我的第一盏花灯呢。我拉着赵安的袖子,生怕在在人群里走散了,也偶尔停下凑下猜灯谜的热闹,然而谜面来来回回看多遍,一个也猜不到,也罢,实在是才疏学浅,非我擅长。
一路兜兜转转,花灯看了不少,各色吃食也吃了不少,我们便在长接口的摊位坐下来等候兄长和嫂嫂。果然不多一会儿他们就出现在了街角,出门前还万分精神的熊孩子此刻已经睡在了兄长怀里。果然还是小屁孩,兴趣来的快,去的也开。嫂嫂手里同样拿着一盏花灯,是她喜欢的莲花灯。
因有兄长和嫂嫂同行,赵安原不必送我,可他坚持要送我们到府门口。临走时兄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微笑点头,笑意却极浅。
走在廊中,兄长问我觉得赵安如何,我答挺好的呀,有钱又大方,论起当哥哥来,比某人更称职呢。兄长笑着敲了敲我的头,随后又一声叹息:可惜了。可惜什么却不告诉我。今晚可惜的人有点多。
日子过得真快,转眼已到婚期。中间磨磨蹭蹭,还是请嫂嫂帮忙,才勉强绣好了我的出门盖头。而嫁衣是母亲知道我搞不定专门请绣房里心灵手巧的绣娘给缝制的。有了盖头也算是给自己添了嫁衣。一早上府里匆匆忙忙但也算井然有序,不时的有丫鬟进来给母亲回报着各处的安排和结亲队伍的进度。而我因为起的太早,此刻却无精打采,昏昏欲睡。直到前面敲锣打鼓声愈来愈近,小厮高昂的喊着:新姑爷进门了……。娘亲赶快吩咐月儿扶着我去往正厅。爹爹和娘亲端坐在正堂,喜婆牵着我送到新郎官身边,一起敬茶跪别双亲。娘亲一边笑着,一边眼角泪光闪烁,嫂子在旁边笑意盈盈,眼眶微红。毕竟我们现在是兄嫂,原来还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。娘亲和嫂嫂如此,看我的心里也闷闷的,毕竟几年来娘亲和爹爹对我无微不至,宠溺至极,自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。我想这我才不要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等脑残规矩,有时间还是要常回来看看娘亲的。礼毕,新郎官携我入轿,呵护着我越过门槛。我环视一周,爹爹、娘亲、兄长、嫂嫂,月儿以及府里相熟的丫鬟婆子都在一旁夹道庆贺,却是没发现赵安这小子,有可能回军营了,也不告诉我一声。也罢,反正礼也已经送到了,以后见面的日子恐怕越来越少了,昔日好友今日都已成双成对,愿他也早日抱得娇妻吧。
将军府人丁简单,父母均已过世,无其他直系长辈在身边,因此拜堂礼进行的很顺利,只是外面吵吵嚷嚷,似是不少宾客,想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。我坐在喜床上不时的换着姿势,安慰累了一天的脖子和在轿子里颠簸坐累的屁股。月儿却在一旁盯着我,似是害怕我在自己的出嫁之日做出什么出格之举,被将军退了货。肚子有点饿,毕竟一天没吃东西了。我想着要吃东西肯定要把月儿这个碍事的丫头支出去。片刻月儿这个丫头便遂了我的心意,因为我告诉她,让她去外边候着,如果姑爷来了提前通知我,避免有什么不雅之举冲撞了姑爷。这丫头仅挣扎了一瞬间,便信了我的鬼话。哈哈,也太好骗了。跟了我几年自然是知道姑娘我随性而为,但可惜,我也看得出她的小心思,拿新姑爷说服她,可太容易了,想来她也是听了母亲不少叮嘱。
桌上并没有什么奢华大餐,只是有一些喜饼糕点,但对于饿了一天的人来说,这些足矣。旁边放着一壶酒,原本我是不想碰的,然而糕点确实略干,不得不拿来顺一顺,谁知这酒似是果酒,不像想象中辛辣难以下咽,一时不察大半壶已经下了肚。外面声音减弱,我吃的也七七八八,晕晕乎乎的还不忘把剩余的糕点重新摆了一摆,免得看起来偷吃太明显。摆完我心满意足的靠在了床上,想着并没有仔细去观察我这将军夫君,只是声音清亮,浓眉大眼,脸色不似常人白皙,但也无暗地里偷偷腹诽的刀疤一类。那一瞬间我瞧瞧松了口气。本姑娘虽算不上颜控,但好歹也希望有个正常的夫君排面。将军身形挺拔,举止有度,携我出门时也是百般小心和周到的,不像是军营里大老粗会光膀子大碗喝酒的莽夫形象。这么想下来,似乎也不错,倒像是捡到宝了。“捡到宝,嘻嘻……”我不禁一阵傻笑,头越发昏沉,以至于月儿过来的时候,感觉她一直在摇晃。“月儿,你,你别晃,晃得我好晕,头痛,我要睡了,等不到了……”
这是我唯一有印象的画面,也是月儿给我复述的她能听清的话。我敲敲脑壳却依然回忆不起后面还发生了什么,我有没有胡言乱语给他科普下21世纪的新生活?我不是脸皮薄的人,即便有什么不雅之举,只要我不知道就不会尴尬。就怕沈将军听出什么不同问起来不好解释,穿越这种事情,任他卓越才华,聪明盖世大抵也是无法理解的。早知道自己喝完酒还会絮絮叨叨,就不去贪那壶果子酒了。
应该没说什么特别的……吧。第二天一早,只见沈大将军坐在一旁桌案前拿着一本书在看。肤色不算白皙,但也算光滑干净,脸型分明,鼻梁挺阔,腰身健壮但不臃肿,也算是一个熟男帅哥了,不,因地制宜,应该称之为“美男子”。见我已醒来他站起身说着,给我备了醒酒汤,洗漱完毕就可以去前厅用饭了。神色如常,不喜不悲,似乎对新妇新婚之夜醉卧床上,不省人事都没有丝毫的情绪。我赶紧起床打理自己,顺手收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的手帕,名字不好绣,小字也绣歪歪扭扭,自己都不忍直视。我心不在焉的跟在他后面去往前厅,月儿默默的跟在我后面,没有一个人开口,活像一处无声默剧。我心里琢磨着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,还没等我想到说辞,便一头撞到了沈大将军臂膀上。他似乎是看我慢吞吞,专门停下来等我的。我分心没注意,这个人明明可以避开的,却任由我撞上去,别说还挺疼。
“将军身板真硬朗,练得不错,不错,呵呵呵“。我揉着脑袋一边打哈哈的说道。他没有接茬,步伐倒是调慢了,和我并肩走着,跟我说着将军府里的情况:府里新添了个丫头,负责和月儿一起伺候我的起居,厨房有2名厨娘,前院有1个管家和一众小厮。平时家里人少,如果我觉得需要添置什么东西,或者吃穿用度,尽管吩咐即可。”我一路嗯嗯的点着头,心里想着那是自然,这个地方可是下半辈子的归宿,可不能亏待了自己。
“无论如何,你已是将军府女主人,往后府内诸多事宜安排也全凭你的喜好,下人觉得不尽心的,大可让管家重新选人”。似是怕我不理解,他又郑重的补了一句。这句女主人听着还挺舒适。哈哈,权力在握的感觉。
“放心吧,我也会尽心尽力把府里安排妥帖的”我冲他扬脸,他不置可否的点头
“将军,你是说……”
“叫我沈卓便好”
“沈…将军,你是说丫头是刚进府的,之前府里都没有丫头伺候的么?”名字我一时叫不出口,但有疑问又想问清楚
“我常年在军营,一个人习惯了,有没有什么需要打点的。你如果觉得人手不够可以再去挑些机灵看顺眼的丫头。之前担心不合你心意,所以并没有多安排。”
啧啧,挺周到的嘛。
两天下来,我们俩说过的话并不多。他要处理公事,而我在府里溜溜达达,熟悉环境。晚上同床而卧,我心里难免有一丝忐忑,但他似乎没有任何杂念,帮我掖好被角,吩咐我快睡。看着他平静的容颜,浓密的睫毛,要不是面色稍暗,说是儒雅的书生也不为过。这副样子,很难想象在战场上冲锋陷阵,似乎就应该纸墨笔砚,读书抚琴。我看着出神,他却侧过身来,往怀里揽了揽我的腰身,说着“快睡吧,明天陪你回门“。”对呀,明天就可以回家见爹娘和兄嫂了,我得吃饱喝足了,打起精神。可这,这暧昧的姿势,对于一个母胎单身,长期霸占一张床的人来说,多少有些扭捏,怎么睡得着嘛……才怪,第二天醒来我才发现自己睡得真香,天已经大亮,沈卓也已不在旁边。我赶紧起床洗漱,一边问着月儿沈卓的去向,月儿说将军一大早就在院子里练拳,这会儿应是洗漱完毕,在前厅等我用饭了。我到达前厅,果然他正坐在那里,没有动筷,等我坐好,才开始跟我介绍,厨娘新添的菜式,让我尝尝,我跟着他的介绍,都尝了下,味道还不错。虽说他依然话不多,但气氛还算融洽。
马车上,我们并排而坐。他问起我的喜好,有没有什么知交好友需要他拜见的。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还是在我意料之外的
“喜好,吃…算么?”我大言不惭。
“算”,他忍俊不禁,嘴角上扬的样子越发好看。我倒是越来越吃他的颜。
“至于好友嘛,我从小和兄长、婉姐姐一起长大,婉姐姐已经成了我的嫂嫂,你已经见过了,赵安嘛,人也很好,是兄长的至交,对我也很照顾。我出嫁还送了大礼,就是人没见到。后面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吧。”我说着不自然的扭了扭,马车虽宽敞,也铺了软垫,但时间长了依然难受。更何况我或多或少顾忌着这沈大将军,坐姿端的太正,累啊。
“赵…安?那是得见见“。说完见我左右扭动的囧态,倒是大方揽我靠在他的肩上,以他为着力点,自然是舒服了一些,主要是不用端坐着,心理压力都小很多。
很快就到了尚书府,爹娘和兄嫂都已等候在了门口。我急着奔下去,沈卓倒是先我一步下去,小心扶着我下了车。我跟爹爹和兄长打了招呼,一手揽着娘亲,一手牵着嫂子就往里走,丝毫没有泼出去的水的自觉。穿过走廊的时候见小侄子正跟着丫鬟看池塘里的鱼,看到我倒是热切的跑过来扑到我怀里。
“姑姑,澈儿好久见不到你,好想你呢”一本正经让大人都笑出了声
“还算你有良心,没有三天不见就把姑姑忘记了。我可是带了点心的。”小家伙的眼神明显一亮,逗得大家又一阵大笑
说话间来到正厅落座,嫂嫂指挥着小侄子拜见沈卓,说要称呼姑父,小家伙丝毫不认生,脆生生的叫着,沈卓摸着他的脑袋,竟然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蜻蜓给了他,小侄子谢完就忙跑出去找丫头带他玩了,连点心都忘了。
“沈将军费心了,孩子正顽皮,见不得新奇的小玩意”兄长客气道
“不必客气,叫我沈卓吧,既是嫣儿的兄长,自然也是我的兄长”沈卓拱手,说得堂堂正正,没有丝毫虚与委蛇,兄长也是坦然应下
用过饭后,沈卓和爹爹、兄长聊着些边疆形势,都是从军,自是有共同话题,母亲拉着我和嫂嫂到内厅说些女人家的体己话。
“沈将军脾性如何,待你可好?”嫂嫂先是关切的问道
“他话虽不多,但考虑周到,对我也尊重,从未有过什么约束,我也依然能自在随心”
“那便好,只要你这将军夫人待的习惯,过的舒心,我们便没什么可担心了”嫂嫂舒一口气
“之前你们爹爹百方打听,问了不少故友的消息,打听家世人品。这一点自是不会错的。”娘亲满意的点点头
“倒是府里下人可好管理?如有不踏实做事或者不本分的倒是要防着些。”我懂娘亲的意思,她是怕沈卓虽待我好,但不时时在家,我刚嫁过去怕压不住婆子丫头们
“这点更不用担心,目前府里管家主事,看得出是个忠心护主的,乳娘年纪大了,有专门的婆子伺候着,成婚后更是不再过问府中事宜,安心养老。丫头也是我入府刚添了一个,话不多,人也机灵。后面让我自己挑顺眼的进府呢“
“那便好,那便好,将军能有这份细致心思也算是难得了,你也要收敛些。一家的女主人,府里事务,人情关系,将军的起居生活也要留意照顾着,切不可像在家中只顾玩乐”
“我知道的娘亲,在家那是因为有您,我只需要吃喝,女儿有分寸的。将军厚待我,我该担起的担子自然也不会推辞“娘亲欣慰的点着头
又说了一会儿话,侄子跑过来找嫂嫂,让嫂嫂去看他放的风筝,嫂嫂便跟着去了。娘亲便问起我们的房事,想来这种话也只有母女可以沟通。母亲再开明,也生在生儿育女乃已婚女子之本分的年代,担心我病愈后与常人不同的言语和行为会冒犯将军,脾气再好的人也不能容忍新妇不守本分,不为家族绵延子嗣
我再高等教育,这种事情我一单身狗也会有些本能的羞涩,更何况我和将军……
“我们…挺好,挺好的,娘亲,不用挂心。”我干咳两声,结结巴巴的说着,心里竟有些心虚。沈卓没这个心思,我总不好主动开口。如果告诉娘亲真相,还不知要要如何担心。好在娘亲只当我的窘态是害羞,并未继续追问。
回去的马车上,我心里想着娘亲的问题,我虽不似别家大家闺秀般贤良淑德,但起码品貌端正,也算略有风姿,女子嫁人,对夫妻之事自然也有心理准备。沈卓如今这情形,难不成是不行?我狐疑的打量着他,生活规律,体魄强健,积极健身,不应该啊……。常年处在军营,难不成养成了断袖之类的癖好?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。这倒是得观察观察。不过我们俩的亲事说起来也是一桩奇怪事儿,这沈卓为何到我家提亲,为何是我呢?正常结亲可能会亲上加亲,可能会同僚相互助益,沈卓和爹爹未从一起共事,家世人品还是一路打听才得知,肯定两家并没有什么渊源。要是说我俩曾经相识,但婚后他也未曾提起呀。
马车颠簸,我突然回神,才发现沈卓似乎一直在看我。我心里灵光乍现,与其自己思索,不如旁敲侧击。
“将军,可有遇到事情,蒙人搭救,铭记至今?“网文里说了曾经的见义勇为是最好的姻缘线,男主念念不忘,无以为报,等到女主及笄之时,娶回家以身相许
“受人恩惠自当尽快拜谢,何须挂怀至今”他答得没有一丝犹豫
“那将军,幼时可曾与我相识?”万一是与之前的柳嫣有过什么情缘
“……未曾”他回答的也算干脆
那就是了,没受我恩惠,甚至不相识,官比我爹大,无同僚情谊,拿我来个障眼法倒是讲的通。这么想心里有一丝失落,如果真的因为相识的情谊,哪怕是和之前的柳嫣,我都能接受。但如果被拿来当幌子,可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
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,夫人很想幼时就认识我么?”他问的坦然,语气里却听出了一丝调侃。“没有,随便问问,随便问问”我敷衍的答复。权当看不到他的调侃。只怪我现在心绪不佳,且他意图不明,我尚没有心思与他打闹
回府后我密切的观察着沈卓的言行。他行得端坐得正,对待下人不苛待,来往的同僚有礼有度。时常有同僚互相往来,一起商议事务,有时在书房,有时在凉亭,完全一副坦荡风姿,没有丝毫不妥之处。且说每晚与我同床而卧,虽未进行最后一步,但姿势亲昵,不似作伪。毕竟真有这种怪癖,想必不会接近女色。渐渐的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但事出反常必有妖,不是这个那就是别的什么原因?
难不成心有所属?这也不无可能。以我资深女网民的经验,外面如果有了心仪的女子,但家世卑微或身世坎坷,沦落风尘,想要纳为正妻不说家中长辈不同意,同僚也会议论纷纷,何况他是一军之将。但有了名义上的正妻,纳为宠妾就不一样了。极恩爱的夫妻才有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,比如我爹娘,其他人家有妾室也实属正常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那我们大婚后,他就应该有动作了,我就静观其变。我随知晓恪守本身,但如果拿我当工具人,我还是一百万个不同意的。我虽不排斥嫁人为妻,但也从未想过除了一夫一妻之外的婚姻模式,即使在这个年代,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,真有那一天,惹不起我也躲得起。
一边盘算着如果真的如我所想,我该怎么全身而退,我可以自己买个小院安心度日,远离喧嚣。也可大隐隐于市,开个点心铺子,做个幕后老板。沈卓倒是没有丝毫的破绽,上值出门和回家时间吻合,休息在书房看书,除了同僚议事,偶尔也会陪我逛逛,置办胭脂水粉,衣裳布料,耐心且细心,常常还会给出挑选建议。即使出门办事也很快就回来,用饭都是和我一起,这如果是隐藏的话,手段也太高明了些。日子一天天过着,我没找到证据证实猜想,也没听到他说要带什么人回府,而他对我依然的…圣人模式,止于相拥而眠,多